做一个梦

梦里有钱

[秦沐秦] 假洒脱(中)

甜豆花咸豆花酸辣豆花:

前文:假洒脱(上)


如果忘记前面内容的话还是请看一下~关联性较强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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假洒脱






如果那时候立刻追上去,一切是否会有不同。


韩沐伯在飞机上休息不安稳,又做起这个梦。现在的他十分怀疑,在梦中,他把自己美化了十倍。也许当时的真实情况更糟糕,他比自己以为的更僵硬,抓着手腕时更粗暴,他的神情一定很狼狈,以至于他恍惚觉得秦奋的眼中都有了同情的颜色。


庆功宴之后,他们没有刻意提起这个话题。韩沐伯天真地以为意外就这么被掩饰了,毕竟那段时间他们两个还是会时不时贫两句,聊些无关紧要的话题,心情好了便坑一下弟弟,和以前别无二致。


变化是悄无声息的。


秦奋有许多朋友,跟谁都能聊得来。有时,韩沐伯会想,他只是投机取巧了,与他在同一个舞蹈室跳舞,同一个公司训练,同一间房子生活,带着同一批孩子去了同一个节目。冬春之际的那场生存战像是给他们裹了个肥皂泡,而他在这与世隔绝中忽略了泡沫是多么容易消散。


直到他在读剧本、健身、唱歌的间隙中突然察觉到,他和秦奋的碰面机会越来越少,微信置顶的灰格子上停留着几天前的日期。直到他或秦奋总是天南地北地飞,晚归后,关上房门,他也并不知道另一个屋里是不是有人和他望着同一片星星。直到很偶尔的,几个小的会问到秦奋,他一时竟说不出最近他们的奋哥在干些什么。


直到有一天,秦奋约他出来吃饭,和从前一样,只是饭桌上多了他认识和不认识的朋友。晚上两个人一起回去,走过无数次的街,韩沐伯却因为身边的人而感到久违的怀念,甚至想着如果这车水马龙和喧嚣夜风能静止片刻,不再打扰就好了。


秦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:“不好意思啊老韩,本来想早点请你。”


连这带点黏腻,模模糊糊的语气都已是久违。


“结果我前几天临时有个约,赶着去上海,时间就没碰上。”


原来那两天的安静是真正的安静,并不是他早睡了。


韩沐伯一笑,佯装不在意道,多大点事儿啊,再去撸个串就行了,吃穷你。


然而他的声音哽在喉咙,粗哑难辨。


他自己却没有发现。


秦奋也静默了一瞬,再说话时倒分外云淡风轻,行啊,就以前去的那一家,街角那儿,走着。


这一顿串撸得韩沐伯浑身不得劲,但当时的他并不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里。他们还是会吐槽秦子墨最近又干了什么蠢事,左叶和靖佩瑶也开始创造许多被粉丝吐槽的梗;公司来了新的练习生,年纪太小,看到韩沐伯总是特别拘谨,搞得韩沐伯对着他们愈发严肃,恶性循环;秦奋却是那群小孩儿里的传说,虽然不常见,可每次秦奋哥来总是请他们吃好吃的,所以格外受欢迎……


明明是他们之间最普通,最自然的话题,韩沐伯却觉得周身的空气炽热难耐,好像啤酒杯外不断滋出的汗,莫名焦虑而躁郁。下意识的,为了打破这不再熟悉的日常,韩沐伯说起了他去新拍的戏,秦奋一边啃着串一边漫不经心地回应他,时不时配合地摆出或惊讶或感叹的表情,这是秦奋与人交往时的温柔体贴,然而,秦奋的好脾气却让韩沐伯更感无力,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,卸了力道,也卸了心气。


然后,秦奋就用那句话给了他沉重的反击。


“对了,”酒过三巡,秦奋拿起下一串鸡肫,“我可能要搬走。”


他装得如此轻描淡写,甚至不敢看着韩沐伯的眼睛。


“……”


“……为什么?”韩沐伯茫然地问。


“上海那边和朋友合开了一个店,本来没想这么快,但是地段租金太合适了,实在舍不得……”秦奋咽着嘴里的烧烤,含糊而快速地回答他。


是因为他自己都知道这样的话有多么突兀,所以这么拙劣地欲盖弥彰吗?韩沐伯压抑的火气有点上来了,他紧紧捏住杯子,竭力控制自己不要出口伤人。


见韩沐伯许久不发一言,秦奋似是终于良心发现,抬起头来正视了他。


“老韩……”他软了声音,带点恳求,带点叹息。


韩沐伯仍然不回应,负气似的,一口喝干了啤酒。


秦奋张了张嘴,哑口无言,最终,也只好吃完了最后一串烧烤,抬手叫结账。


第二天,韩沐伯飞了新剧组,一个月没有回来。


 


让现在的韩沐伯站在那个烧烤摊前,他可能会给过去的自己一巴掌,痛心疾首,恨铁不成钢。然而可笑的是,他也不过是刚刚才发现,他对秦奋的痕迹那么怀念,他的心里其实一直都无法释怀,甚至有那么几个瞬间,他会怨恨秦奋为什么是那样的人,为什么始终保持着追求光芒的姿态,却仍然能进退得宜,为什么不再固执一些,再多给他一点时间,他会明白过来的,他会回应的。


当这个念头闪过韩沐伯的大脑,他才恍然大悟:庆功宴上,秦奋那不易察觉地同情神色给了他,却更是给自己;烧烤摊前,秦奋的欲言又止是为自己保留余地,他却粗暴地拒绝交流,切断了那一点可能。


他本没有资格要求任何人容忍他的优柔寡断和后知后觉。多滑稽啊,他竟责怪秦奋没有再坚持一下……对于秦奋来说,自己还算得上那些光辉灿烂的东西吗。


 






其实,秦奋说要开的店,韩沐伯一直知道在哪里。


那里在凌晨之前会有民谣驻场,偶尔还有人午夜弹琴,安静闲适,而2点之后,画风突变,夜行动物们聚集起来,一杯杯颜色奇诡的鸡尾酒找到他们的主人,泼洒出点到为止的缘分。


简直不能更像是秦奋的店了。


酒吧在魔都的吃喝玩乐夜生活中颇有名气,饶是如此,韩沐伯也想不到新片的导演找了这么个地方培养团队感情。据说导演极为推崇地中海饮食,被这家酒吧提供的土豆鸡蛋饼,西班牙冷汤,青蒜小章鱼深深吸引,十年如一日深爱兰州拉面鲅鱼水饺的韩老师无法理解。


也就更没想到,秦奋会这么突如其来地再一次出现在他面前。


“哎?老秦!”是同剧组的一个男演员发现了他,惊喜地把他从吧台边叫了过来,显得挺熟络,“你这段时间在上海?怎么都没说啊。”


“跟你说干嘛?你请我吃UltraViolet伐啦。”


“排不起排不起,你秦老板都排不到?”


“上次约了,结果到时间,我又要飞北京,不飞还不行,你说这是个什么事啊!”


“那是运气不好……”


“……”


韩沐伯坐在卡座的阴影里,低头听他们的对话,内容乏善可陈。他和秦奋很少这样说话,可这也是秦奋真实的一部分。时日愈久,他就愈发深切地体会到,他和秦奋朝夕相处的那两年是多么难能可贵,他好像是被幸运选召了,偷到了秦奋的一段人生,一片思绪,并无耻无赖地攥在手心里不肯放跑他们。


男演员开始把秦奋介绍给剧组同事,言说是这里的大老板,还需多加仰仗,转到了韩沐伯的角落,那演员拍拍脑袋,突然想起来了:“哎,我说,你们认识的吧?”


韩沐伯清楚看到了秦奋在那一瞬的恍惚和愣怔。


但他控制得太好了,无功无过地瞪大了眼睛提高了音量:“老韩!”


“好久不见了。”秦奋握住他的手碰了碰肩膀,一触即离。


“韩老师应该更早认识秦老板吧。”坐在旁边的人开起玩笑,“今天这么多熟人,老板要打折哦。”


“那是!”秦奋爽快答应,“也不看看多少年朋友了,今天我请了。”


闭嘴。韩沐伯烦躁地想,是朋友吗……啧,就算是朋友吧,那和你有什么关系,还大言不惭地讨折扣。


然而面上,两人俱是欢声笑语,与旁人也都闹得花团锦簇。秦奋是个很会社交的人,韩沐伯早知道,如果他想让别人待得服服帖帖,那是非常舒心的。其实,这段时间里,韩沐伯并非没有幻想过再见秦奋的场面,可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样,红尘俗世,觥筹交错,他们两个的一点小心思仿佛尘埃一般微不足道,嘈杂的语流冲刷而过,立刻便支离破碎了。


有很多次,秦奋被挤到了他触手可及的地方。其他人三三两两地高谈阔论,如果此时他拉住秦奋,对他说一句话,就算因此相顾无言,想必也没人会注意。


但偏偏这么多次,韩沐伯都没有抬起手,没有倾过身,没有开那个口。


直到秦奋被店里的服务生叫走,韩沐伯才终于松弛下来,无奈又可悲地想,他也合该如此了,世事怎会如此轻易就被原谅,被掩埋,被翻新呢?


他还不值得。


 


那一晚,韩沐伯又失眠。


自从他蜕开麻木的躯壳,失眠就成了家常便饭。深夜思绪涌动的时刻,他又拿起笔开始写歌词,一笔一划地让他的胡思乱想有迹可循。而他写着写着渐渐发起呆,猛然惊醒,看到笔尖描出的撇捺横勾重复了多少次那个名字……暂表不提。


他只让自己沉浸在无尽头的古早歌单与情绪里,试图让吟唱衬托出静谧,安抚心脏。


只是这个方法在今天晚上完全行不通。他听到每首歌都好像在与他呼应,所有旋律衬托的词句都在讨伐、鞭笞、定义、标签他和秦奋的过去。也许是种种情绪累积到了临界点,又或许是单纯的午夜多愁善感常使人犯错,韩沐伯竟有点恶作剧地想,如果此刻他发一首歌给秦奋,那个人明天早上醒来看到会是什么心情呢。


念头一闪而过,无法拔除,辗转再三,他一狠心,选了正在听的一首歌,分享到了那个许久没有说话的微信账号。


正巧,此时此刻,那个沉寂已久的小方块边上,跳出了一个红色的数字“1”。


韩沐伯惊呆了,点进去一看,差点捂着眼睛苦笑出声。


秦奋给他发了一首巴赫的无伴奏大提琴组曲。


在时间的洪流中,万中无一地踏进了同一个空隙,他们俩这算是天意的眷顾,还是迟来的玩笑。


对面的秦奋显然也被这巧合弄得有点无所适从,过了一会儿儿,他又发来六个句号,还有一张瘫在地上的表情包。


韩沐伯这下是真的笑出声了。


纠结痛苦的泥淖常拖得人裹足不前,豁然开朗却只是一瞬间。他第一次正视自己不加掩饰的心情,并为自己过去是多么愚蠢感到惊讶而后悔:秦奋他,怎么可以这么可爱。




 


-未完待续-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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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天鹅啊!这篇竟然还没写完……本来今天晚上还有个车的,结果情绪来了开始搞矫情了hhh 希望下篇能够在周五淘汰的时候写完吧……_(:з」∠)_


PS:请务必听一下张敬轩的《不吐不快》www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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